无妄之灾

有没有和你们讲过一个事？

应该是2018年末的星期五
在帝沙巴刹开摊
我从巴刹附近的五金店买东西
走回来巴刹途中

在德盛药材店前面看见一个妇女面朝地面
倒在日烈当空的马路中间
当时路上没有路人
也没有人围观
我好奇心大发的走向前查看
短裤T恤皮肤白皙的年轻妇女
直挺挺的打横倒在马路上
头旁边有大概六寸大的血迹流在马路上

我好奇心重的很
想知道她的头哪里受伤了
我之后
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过来围观
包括门前配置钥匙的老板拿了一把雨伞
遮挡妇女让她减轻烈日和炎热的地面造成的痛苦
老板首先尝试把妇女翻身过来后
瘦小的妇女第一个反应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出气多入气少的感觉

这时候已经越来越多人围观了
妇女的头就在我的前面
我仍然很好奇的想知道血从哪里来
我摸了她整个头一遍最后发现
血从她的左耳洞里面流出来地面
我心里打了个冷颤
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名词

“颅内出血”

这是要出人命的

十六岁时
我经历过一次很严重的交通意外
我当时只是轻伤
和斜坡拐角处的大卡车迎面相撞后
翻了一个孙悟空的筋斗躺在地上呻吟
右侧大腿肿胀像猪蹄一样
左眼角有流血算是破相吧
而载我的女同伴却伤的比我重很多
整个小腿肉分离出来仅仅连着皮
才不至于整个肉离开
前排牙齿全部剥落
左脸从太阳穴一直到下巴处
像是开了一条拉链似的
太阳穴处一条大动脉断开了
和我见到当时的妇女一样也是一地的血
更壮观的是
我当时才在邦戈岛上认识两天的女同伴
她太阳穴里的大动脉像是水管破洞似的
不断的在喷血到地上
十六岁的我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一边不断的查看她小腿肉里面的构造
一边握着她的手不断的安慰她说
别害怕
很快会有人来帮助我们
当时围观的人群有好几十人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助
只有一个白人妇女蹲下来我们身边精神支持
我当时也不懂英语
虽然现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至少当时有一点心里安慰

因为曾经经历过
相隔三十年再次遇到这样的情景
我其实并没有感到恐慌
仍然是好奇心大于恐惧
毕竟这一次我只是个路人身份
围观的人群提议说先把妇女抬去一两百步距离的西药房里面找医生止血
五个路人合力负责一人抬手抬脚
我负责护头
进到药房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我们都站在门外看情况
幸好医生慈悲
让病人进来先做简单的止血
再报警让救护车过来载伤者

当天傍晚七点
刚下班友人就在事发地点经过
看到有个拖着女儿的男人到处寻找什么的感觉
友人前去询问说
你是不是找老婆？
男人说是
友人告诉男人早上发生的事
让男人赶紧过去公立医院找太太

过了两个月才知道
这个妇女是我的一个长辈朋友学生的侄女
据说那个妇女因为颅内出血
必须在头盖骨打开一个洞
需时半年观察才能把头盖骨放回去

这个无妄之灾就是因为金项链而引起的
所以奉劝各位尽量别招摇过市
低调一点比较好

而我的无妄之灾却是因为年少不知天高地厚